第九百三十三章 恨逝水

类别:仙侠小说 作者:季越人字数:4961更新时间:25/01/15 14:38:08
第九百三十三章 恨逝水
  ‘做鬼哪能堪仙才。’
  戏子的腔调还在空中回荡,李周巍只负手而立,食指搭在另一只手腕上,默默敲着,似乎在对下方的琵琶节拍。
  下方的中年男子凤眼微微一眯,露出几分笑意,依旧一言不发,只是原本负在背后的手伸到了前头来,一只手解下腰间的葫芦。
  那葫芦小巧可爱,里头不知装了什么酒还是什么酿,中年男子将之持在手中,抿了一口,另一只手插在腰间,食指搭在六把小剑正中间那一柄的剑柄上。
  这一副大大咧咧的姿态,竟然像个隔壁镇的小官,自己种了一两把菜,办完差耕完田,闲步到此处听一听曲。
  李周巍却没有半点放松。
  在他那一双金瞳之中,眼前的人身上竟然孕育着极为可怕的五道彩光,如同潜龙在渊,蛰伏在深沉黑暗的太虚之中,沉在他的无漏法躯里,圆满臻极,混一如意。
  ‘大真人…『虹霞』一道的大真人!神通圆满的大修士!’
  江南修士庆贺神通之时,常常会提及【成就五法】,更古老更有身份些的还会说【五法臻极,避走大劫】,便指登果位的第一步,眼前此人的神通圆满之境!
  这无疑是当世真君以下的第一修为,天下能达成此境界、还能行走世间的紫府屈指可数,哪怕是太阳道统之中,也只有三元二紫的二紫修成,如今在世唯有传闻中行迹无踪的紫霂是明确的神通圆满之境…太阳道统之外,倒是还有一个江伯清,已经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人物了。
  至于其他人,无论是早一些的迟尉也好,晚一些的司伯休也罢,都是在生命即将终结之时才修齐五大神通,至于他们用了补参替参,有多少效果?能不能自夸圆满,也只有他们本人知道了。
  神通圆满而余寿悠长,能有闲情逸致在红尘行走的紫府巅峰修士,李家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,眼前算是第一个,而上一位神通圆满而肆意行走的人如今已经是三巫二祝之一的【玉真六九合虚真君】,坐在神坛上的人物了!
  而『虹霞』一性,还能有哪一家?
  落霞山!
  ‘做鬼…这可是点阴司?…阴司对李乾元抱着什么心思且不谈,岂会站在我背后?只望着多几个去突破真君,给他们留一留金性而已!’
  他本在北岸修行,突感冥冥之中有引力,似乎是命数相牵引,另一方面升阳之中清凉之意不止,有命悬一线之感,不得不驾风而起,默默随着牵引而来…
  虽然他早知道对方会来,甚至金羽宗的天霍还暗暗提醒,告诉他有贵客南下,问他是否一定要在此地停留…可如今一看,真是好大的人物!
  ‘他到底是为我而来,还是顺道南下来观看?’
  ‘这般慢慢悠悠,到底是何意思?我紫府至今已经有多少日子了!以神通的速度,早就够我跑到海角几个来回了!落霞如果真的想留我在海内,在他眼皮子底下突破,为何这般磨蹭?’
  ‘好像巴不得我走,其实很勉强,见我不走了,这才顺道来一来,可如果我当真出走海外,又会有什么后果!’
  他的神色低沉,那双金眸紧紧向前方盯着,心中的念头变化不定,起伏不停。
  ‘随便出动一位就是神通圆满的大真人,落霞到底多少真人,多少真君。’
  黎客楼中喧闹异常,他的思绪与心念极为冷静,一旁李周洛却一身冷汗。
  李周巍无缘无故、驾神通到了这楼中,又请人秘密将两人先接走,是有异常无疑了。
  而让紫府动尊驾,此地莫不是有神通委身其中!
  他只得放了手中箸筷,与李绛宗对视一眼,默默起身,那黎客楼的掌柜本该侍奉在旁,此刻已经没了踪迹,李周洛暗暗松了口气,两人佯装有事,从一旁顺阶而下。
  这整间酒楼最中间的位置本是最显眼的,一举一动都有人注意,此刻似乎是戏子哭得正精彩,无人察觉只余下两个空位了。
  李周巍微微抬头,听着上方的角儿求起天来,盼望上天还他族人,唱道:
  “白骨盈,春冻血。一道半江红泪飘,我孤身做鬼魂…父兄呵!旧时光景何处去?余我精神冷…身似残木水无根,敝衣也难护,谁家凄凉人…”
  中年人男子听得默默叹气,台上又有两个华丽衣物的角儿登场,腰间披着白丝,象征腾云驾雾,听上头唱白道:
  “邀仙岳,座黄台,看霞半辞天光景,雪烛艳灵衣,红尘事事妥贴否?恨不是浮云。傔从麟蹄山中驹,玄窗下界仰风流,子弟呵!怎地作了鬼也!”
  李周巍听了这一路,原本搭在腕上的手也停了,一言不发,左右之人却呼起来,一二句都是在说仙鬼之事,更有人叹道:
  “有仙不求,还有什么活头!”
  话语间,先前作妖鬼的老人又上台来,气势汹汹地蛊惑道:
  “兴碧宫,铺玉楼,光映鬼风额前血,三殿宫,明月雨,收性自能作金虹,成仙若有道,岂使尔得之?只怕是——风枝吹笛乱,涎龙香自熏。”
  一场戏做到此处,一定是最精彩的时候,两方的人都伸长了脖子,目光炯炯地往台上看,一方面担忧角儿而被妖鬼蛊惑,又害怕那仙神失望,弃之而去。
  那角儿当即哭诉起来,两方你方唱罢我登场,曲儿的调越高,场上的气氛也被烘托到极致,所有的人都停杯投箸,一个个不动不言,专注地往台上望。
  李周巍的神色渐渐复杂,随着他将目光移向那台下的中年男子,中年男子却不再全神贯注,微微侧脸,露出他那端庄正派的面孔来。
  而那一双凤眼跨过了两人之间的距离,静静地凝视过来。
  他那原本棕色的瞳孔中迸发出一缕缕的彩光,如同一个庞大的汹涌的霞光漩涡,在他的双目之中扭转,那一瞬间,两人的距离像是远在天边,又像是近在眼前。
  ‘剑…’
  李周巍从他的瞳孔中感受到一丝丝刺得他双眼生疼的锋利之气,明明蓄而不发,却仿佛随时就能升上遥遥的天际,这锋利之气在霞光之中潜藏,如同游龙浮水,露出一鳞半爪。
  李家当年以剑仙世家起势,不但族中有一道镇压族运的剑典,还有多位剑道上颇有造诣的先辈,李周巍自然是不陌生的,仅此这一眼,他便察觉出浓浓的异样感。
  ‘不是剑意…是剑意不同的另一个方向,也是剑…却是道行之剑、术法之剑、神通之剑。’
  李周巍知道李曦治有一道术剑【五色沉广剑术】,名声极大,也与霞光有关!
  ‘兴许就是这种术剑之法修炼到了极高明的境界,使得剑道藏于神通之中,神通所过之处,即有术剑之光辉!’
  而这一片霞虹剑气也让他从心底生出一种浓浓的、危及生命的危险感来,甚至让他在一瞬间度量:
  ‘此剑绝不比寻常剑意差,威力更是难以估量…落霞山…只怕…什么迟尉、什么江伯清,都不是他的对手,当年横压一世的端木奎…也不过如此了!’
  那一片霞虹剑气漩涡仿佛是幻觉,仅仅在他眼前浮现了那个刹那就消失了,显出对方棕色的瞳孔来,这位紫府神通圆满的大真人没有什么异状,仅仅是平静地看着那对潜藏在阁楼之中的金瞳。
  周边的喝彩声如海如浪,两人仿佛与这片天地、这一段时间割裂,自成一片天地,将一切锁在这一瞬凝视之中。
  可偏偏有一道唱音悠扬绵长,婉转动听,悠悠响彻在他耳边:?“陇郡美年少,簪裾累朝,得鹏溟,据凤沼,若不是一家独郡…怎得十世亡?仙不尊,神难敬,不需甚么鬼怪使力,无你呵!一门子弟,如何还生?”
  这一刹那,李周巍微微低了眉,腰间的【华阳王钺】在暗处显得沉沉一片棕金,楼中呼声越来越高,如山崩海啸。
  “平津越蓬莱,朝光初下,剑索一百二十重,麒麟悲离乡,但使位有主,何人坐不得!老父心欲扑杀子,可惜神仙镇泉台…若非飞霞天上观,郡中几人存!”
  李周巍瞳孔微微放大,两手支在围廊上,那双眼睛中的神色越发凝重了,使得那金色也明亮起来,他眯了眯眼,还是不言不语。
  ‘老父心欲扑杀子…’
  他的耳边重新浮现出青谕遣的轻飘飘的嗓音和那森冷的话语:
  ‘以子弑父,以父杀子,父夺子爱,子夺父权……’
  ‘子强而父弱,岂有不夺其位之理…可明阳憎逆位,岂有不惮其子之理!’
  李周巍的双目之中闪过一丝寒光,似乎一瞬间理解了很多东西,眼前的中年男人却慢慢移开了目光,转向另一侧。
  他的目光如同利剑,劈海斩浪,让人忍不住跟随而去,忽略在身边的种种嘈杂与干扰,落在更外围的一处小桌旁。
  这小桌不过二尺见方,在这黎客楼中算得上是很廉价的位置,一位白袍少年正坐在桌旁,一只手端着小杯,另一只手持着箸,盯着自己桌面的小碟琢磨。
  那小碟上放了很厚的两片酸萝卜,让他有些无从下筷,持箸翻来覆去,似乎在研究这东西的用途。
  随着中年男子望来,他干脆投了箸,抬起头来,露出一副清冷秀美,柔如女子的脸庞,黑发如瀑,静如寒冰。
  他的容貌俊美,手脚都与常人无异,唯独两颊分别长了一只耳朵,又尖又长,顺着下巴的弧线一直伸到两只耳朵的后端,顿时让他的气质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,显得清冷且邪魅。
  他虽然毫无动作,可脑后依稀有一圈彩光在闪烁,呈现圆形的辐射状,时隐时现,将他身上那股妖异感化解许多,反而显得神圣。
  相较于对方的轻松写意,他的神色冷淡,甚至有些凝重。
  可正是他这一抬头,所有嘈杂声音一同消失,整个黎客楼中寂然无声,四下已经化为众生百态景,或伸头呼喊,或摇头叹气,或窃窃私语,或大声评价,却通通如同雕塑般停在原地,架肉的停在半空,倒酒的酒液如水晶悬挂,就连唾沫星子都定在半空,凝固不动。
  可台上的角儿却浑然未觉,越演越自在,那早就准备好的金花彩绸满天落下,示意着神仙赐福,妖鬼退去,那角色终于登仙,周围的几个角儿通通拜下去。
  “受仙位,被神光,诚爱受了神仙赏,阳霭龙幡幢,盛乐云风飏,半炷香鸣钟叩头,一点仙最真呵!”
  这位神通圆满的大真人面上浮现出一分失笑之色,似乎在感慨对方的小题大作,他对台上戏子的兴趣还要更大一些,立刻被这动静扰得回过头去。
  可他看了看台上,有些遗憾地发现将结束了,轻轻赞叹了两声,重新将葫芦挂回腰上,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,连带抚去身上的烟火气,朝着李周巍轻轻一笑。
  下一瞬,那位置已经空空荡荡,哪里还有半个人影?
  李周巍立刻转了目光,角落那一张桌上同样也空无一人,就连酒都带走了,只留下两片萝卜。
  “好!”
  不知谁的喝彩声划破了整片楼中的寂静,一刹那整座楼内转静为动,悬在空中的酒液重新落入杯中,被夹在箸上的肉终于入口,无尽的喧嚣轰然而起!
  “好!”
  叮叮当当的铜钱之声响起,左右的人开始上台插头彩,也不知过了多久,人们簇拥着戏子出去,喧闹稍歇,整座楼突然黯淡下来。
  可最高处那身披鳞甲的男人还静静地站在原地,在一切黯淡之时,唯有那双金瞳还在黑暗之中闪烁,叫人有种森森的寒意。
  整座楼一下安静下来,静得什么声音也听不到,黑衣男子从阶下上来,胆战心惊地到了李周巍身边,先行跪了,恭声道:
  “真人…”
  李周巍的神色看不出什么,只是语速慢了许多,沉沉地道:
  “这场是什么戏。”
  他这一开口,陈鸯把头埋的更低了:
  “是《恨逝水》…”
  本章出场人物
  ——

青尺领奖
  科学系居然真的有公会了,那不是从此以后,科学系的玩家也能享受到和其他系别的玩家一样的待遇。
  五龙夺嫡,风暴从新平城刮起,大黎帝国境内各大世家大族互相走动的更加频繁了,他们要使出各种手段拉拢其他世家大族,使己方阵营壮大,以赢得最终的胜利。
  客栈在客人用饭之前,必须先安顿好后院的那些动物,现在这已经成了白高兴的活儿。
  医学专业大一的课程很多,可以说每天都是满满的课程,前面都是基础课,生理、生化、病理、分子生物、生物化学、有机化学这些都只是最初一开始,后面还有很多专业课。
  不过,这些都并非凌云所在意之事。太阴月华随好,但于他而言已无大用。目光扫过蒙上了一层太阴月华精粹的大地,凌云的目光重新放在了天上的那一轮明月之上。
  说着,抽出自己手中的剑,“水段纹!”口中一声轻喝。在段水华的身上浮现出一股水纹辅佐在了剑上,“轰!”就听到一声,从剑中爆出来一股如同水纹一样的力量慢慢推出,其中蕴含着一股巨大的力量。
  青丘元化身流光,刚飞到近前时,就看到大水退散后,显露出的巨大宫殿。
  就是这样的残忍,不留情面地揭露那些黑暗中的悲剧,不是作品,而是现实中的悲剧。
  “将之前准备好的棺椁抬过来,另外通知族中的长老,今晚守棺。”施一雄的一边发布命令,一边回头看向密室中自己叔父的尸体。
  脚步声停在了床榻前,隔着若隐若现的纱帐,来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带着些阴冷,恍若有一条吐信的毒蛇,蜿蜒着从脚底爬了上来,冰冷的蛇腹贴着肌肤,姚倩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  “哈哈,你的工作还是很轻松的,也许你的生活真的很幸运。”别说一中所有的学生都转学是不可能的。他只是想做,但他没有能力做。
  不过见到李淑珍这些年跟她的丈夫走出阴影,身为同僚,也是真心的为他们高兴。
  这个沈霆川在搞什么,怎么总感觉他好像没有打什么好注意呢?要不然,怎么会让自己坐下?
  让人将使臣带下去好生招待,他自己,便是大步回了营房,转身时,面色便已然变了。
  “好吧,那么,我能说一句话吗?我能参加这个架子吗?陆璇站了起来,因为嘴里塞满了食物,说话有点含糊不清。
  面对安东军的大举进犯,西夏国内不由慌了神。对于安东军的实力,西夏国主李乾顺心里有数,知道安东军虽是大宋的编制,但却又不受大宋节制。而且相比起西夏的老对手大宋西军,安东军明显要更难对付一些。
  挑起车帘往外看去,却见得不少百姓,背着行囊,拖家带口地往某个方向而去。
  眼见完颜晟头脑不冷静,完颜宗翰当机立断,联合完颜宗弼一同支持完颜斜也暂代完颜晟的职务。完颜斜也本就是谙班,而这个位置,就相当于汉人王朝的太子,目的就是在老大不行的时候负责顶上。
  “欧阳兄,你我驻地虽中间还隔着一条迷乱河,但一定要互相拱卫,结成掎角之势,不让魔门有可乘之机!”易轩不敢托大,表示愿与其结盟。
  由于易轩在前面带路,冉寄瑶与江半莲并无恐惧,手拉手跟在易轩身后,反而是殿后的吉绍钧不住说走慢点等等他,总觉得身后有什么怪物跟着似的。
  只不过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多久,曹鹏的身形便是从那光芒之中走了出来。
  凝视着万幽府一众弟子,隐藏起来的十人,左等右等,还是寻找不到出手的最佳时机,神色都不免有些不耐烦起来。
  一个特意出门换了身干净长衫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。
  曹鹏顿时乐了,如果他没猜错的话,这妞肯定是想要反悔,不过这可就有了他发挥的余地,必须要狠狠教训一顿这妞。
  突然间,宋振猛然一颤,他感觉到溶洞内的灵气突然就浓郁了起来,几乎是一个眨眼的时间,灵气的浓度就开始陡然的增加,顷刻间就让人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。
  是高速路,我直接跨过围栏站在高速路上等待着,没多久之后便是路过一辆汽车,我也是顺利将其拦了下来。
  天王府用来行刑的鞭子是用特殊材料炼制的,里面封印了特殊的能量,一鞭子下去就能扯下一块肉,伤口恐怖,难以愈合。
  牙将呼吸稍微顺畅了些,下了马来,从挂在马鞍上的皮囊里掏出两个铁球,高高举起,要递到吕蒙手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