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百零八章 交替
类别:
玄幻小说
作者:
风月字数:5526更新时间:25/01/15 14:39:51
第七百零八章 交替
医院,寂静的走廊里,所有人沉默着,没有说话。
当藤本即将死亡的消息沉甸甸的压在所有人头上的时候,原本的优容与平静尽数消失无踪。
毋庸置疑,领袖的更替对于如今风雨飘摇的藤本组而言是头等的大事。
再经不起任何意外了。
原本所有人都做好了山下上位的准备,可是谁都没有想到,继任的不是担任‘若头’的山下,也不是上野,宅间,更不是本部长泷村。
而是加入帮派仅仅只有一天时间的怀纸。
怀纸素人。
变化突如其来,不管每个人同不同意,藤本都已经心意已决,并强行在临终之际强行动用了这么多年以来培养出的威信,强迫所有人接受了这一现实。
而不接受的人,已经被山下亲手触觉。
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。
大家一起同生共死这么多年的高泽就死在了自己兄弟的枪下,诚然,大家都知道他有一点小心思,但山下的决断令所有人都感受到一阵不寒而栗。
现在,山下一个人站在窗户前面,背对着所有人抽着烟,一言不发,也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上野也没有说话,视线在山下和病房大门之间游移,神情阴沉。
许久,作为财务和出纳的宅间扶了一下眼镜,率先开口。
“有个问题,我要先问明白。”
他说:“山下,这里我最老了,连孙子都快要出生了——最不希望藤本组有什么好歹的人也是我,如果你觉得我也碍了事的话,那你不妨也杀了我吧。”
“宅间,你在说什么蠢话!”上野瞪大了眼睛。
“高泽不是才死了么?凭什么我不能死?我们可是极道啊,上野。”
宅间平静的说,“社团的存续依靠的就是领袖与规矩——一切都可以牺牲,唯独这两个不能动摇。如果触犯了,就算是自己人也要杀,而且要杀的比外人更冷酷,更果决才对。高泽如果要碍事,要当害群之马,那就必须死。
但山下君,山下九郎,我有话要问你。”宅间发问,“你究竟是怎么想的?对组长的位置,究竟是怎么看?”
他停顿了一下,冷声问:“你真的能够接受一个加入藤本组不到一天的新人,骑在自己的头上么?”
山下终于回过头来,看着他,眼瞳里满是血丝,死死的盯着他。
宅间平静的看了过去。
在沉默的对视中,山下终于开口,做出回答:“我刚刚说的很明白了,老大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。”
“这是老大还活着的时候,可是如果老大死了呢?”宅间追问:“如果新的老大无所作为呢?如果……新的组长不能容你呢?”
“那就送我去监狱吧,我亲手杀了人,人证俱全,没什么可抵赖的。”
山下低头看了一眼西装内袋里的手枪,神情就变得平静起来:“这是老大的安排,我没意见。”
那是藤本最后的命令。
在垂危弥留之时的冷酷与决断。
大家并肩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雨,已经不需要更多的语言和表达,在他叹息的那一瞬间,这一份决心已经传达到了山下的手中。
那一枪扣动扳机的时候,就代表着山下的组长之路彻底幻灭了。
不止是向二代目表示忠诚,更是一份致命的把柄。
倘若以后山下势大难制,或者想要在藤本死后从中作梗,向怀纸发难的话,这一份罪证就会成为他通向监狱的快车。
从某一方面来说,这或许是对山下这个义兄弟最后的关照了。
除非是造成了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,瀛洲的法律是不会判处犯人死刑的——但极道会。极道的规矩比律法要更加的严苛。
‘亲分’让‘子分’死,子分就必须死。倘若怀纸不能容山下,山下就不能活。
对此,山下已经做好了准备。
这个时候,最不安的不是山下和宅间,而是脾气最火爆的上野。
山下是藤本的心腹,整个组里他最信任的人,这么多年以来,忠心耿耿。他哪怕是让山下去马上跳楼,山下也一点眉头都不会皱。
而宅间则是文职。他二十年前代替藤本老大入狱,出来之后,就已经半退休了,管理的都是明面上的公司和资产,看似地位稳固,但去留不过是二代目的一念而已。
这么多年,该赚的钱已经赚够了,他不会做任何不理智的事情。相反,他更关心的是藤本组能否继续稳定的存续,而不是在内乱中搞得面目全非。
就只有上野一个人没脑子,从来都是粗线条。
做的也都是刀尖舔血的打手工作。
现在藤本老大忽然说,把位置传给一个刚刚入伙的新人。
他脑子都完全没反应过来,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。
高泽看不清形势,或者说被组长之位迷了眼睛,眼看山下不能上位,便靠着自己和吉田会那点瓜葛起了心思。
死了也活该。
况且在这之前,藤本已经在高层酒会中宣布了怀纸成为了绿日的正式成员。有绿日作为臂助,以后藤本组未必不能再发扬光大。
只是,谁都不知道,这位新的二代目,究竟是怎么想。
“其实,大家、大家也没必要这么悲观嘛。”上野勉强的笑了笑,想要提振一下气氛:“虽然大家都是丧尽天良的极道,可藤本大哥一辈子没有害过自己人……他选怀纸,应该是有他的道理的吧?”
没有人说话和回应。
短暂的寂静之后,隔着门,听见里面急促的心跳警报,到最后,再无声响。所有人的脸色渐渐苍白下去。
藤本死了。
不论愿意或者不愿意,以后藤本组的天就要变了。但同时,从心中涌现的乃是发自内心的悲切和伤感。
在沉默里,所有人彼此相顾,等待着另一头的命令。只有山下低着头,深呼吸,揉了揉眼睛,率先走到了门前,抬起手敲了敲门。
门后无人回应。
许久,许久之后,才传来低沉的声音。
“进来吧。”
在门后的房间里,病床之上的男人已经逝去,再无任何的呼吸。
那个背对着他们的身影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,静静的抽烟,青色的烟雾从他的指尖缓缓升起,袅袅弥散在窗外照进的阳光中。
在沉默中,他凝视着窗外的阳光,没有说话。
依旧是原本萎靡和随意的打扮,可不知为何,却让人感觉和过去已经不同。和刚刚那个茫然的年轻人,不一样了。
“人都到了吗?”
怀纸素人回过头,当刘海被拂起之后,弯曲的犄角便展露在阳光下,再不掩饰。平静的眼眸从众人面前扫过,许久,微微颔首:
“来齐了的话,就跟藤本先生道个别吧。”
他说:“你们都应该感激他,也要铭记他最后的恩德,知道么?”
就像是训斥着不懂事的孩子一样,那一双眼瞳的主人这么告诉他们。居高临下的下达了论断之后,不容许任何的反驳。
是的,不要问太多,也不需要心怀疑惑。
你们只要照做。
明明是加入极道第二天的新人,可那样傲慢又凌厉的态度,却像是什么高高在上的人一样。
被那一双眼睛看着,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,可不论是出自于对二代目的尊重还是对藤本一直以来照顾的感激,都没有任何的违背的理由。
全部弯下腰,对着病床上的逝者恭敬道别。
再没有人说话,直到怀纸沉默的将烟抽完,掐灭在床头的花瓶里。
他回过头,看向沉默的山下,忽然问:
“手枪呢?”
说着,槐诗伸出了手,向着山下招了一下,五指展开,等待。
寂静的空气里,再度有什么东西被紧绷了起来。
山下抬起头,表情抽搐了一下,缓缓的抬起手,从西装内袋的枪套里拔出那一把手枪,手指像是有那么一瞬间落在扳机上。
可很快,就触电一样的松开了。
握着枪柄,像是抓着烫手的烙铁,僵硬的,递过来。
槐诗抬起手,抓住枪身,将手枪从他的手中摘下,然后端详着手中的手枪,看不出什么问题,也没有锈蚀损坏的迹象。
养护精良。
他掏出了丝巾,干脆的将手枪的枪身与握柄擦拭了一遍,仔细的拭去了无关的指纹之后,不等所有人松口气,握着枪柄,抬起。
扣动扳机。
高亢的声音再度奏响,地上高泽的尸体抽搐了一下,再不动弹了。
“手枪不错,罕见的美洲货啊,以后就就给我吧。”
他抬起眼,向诧异的山下吩咐,并不等待他的同意,便将手枪随意的踹进了自己的口袋里。
最后回过头来,告诉所有人:“藤本组若中·高泽想要忤逆我的命令,意图反叛,已经被我亲手击毙了,明白么?”
沉默里,所有人被那一双眼睛看着,便感觉到一阵心惊肉跳。
不由自主的弯下腰,恭敬的应承。
“——おさしず,亲分!”
“很好,这是一个好的开始,不论如何,都希望大家以后能够友好的相处。”
槐诗停顿了一下,回头,看向身后的病床上,那个已经逝去的男人,许久,收回了视线。
“大家先去准备发丧和葬礼吧。”
他垂下眼瞳,轻声说:“总要让藤本先生走的安详一些。”
顶点
第七百零八章 啊这
葬礼只持续了三天,告别仪式在第四天举行。
对于极道来说,葬礼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,司空见惯,虽然坏消息来的匆忙,但葬礼依旧井井有条。
中间藤本的老婆对藤本遗产的归属不满意,带着孩子过来闹了一次,但没有见到槐诗,悻悻的走了。除此之外,就只有一些远方的亲戚,有的根本就没有露面。
前面的葬礼是面向死者的亲友,但告别仪式当天,才是同行们前来拜访的日子。
在阴天的小雨之下,穿着丧服的藤本组组员们在门前,站成了两排,向着到来的访客鞠躬致谢。
在渐渐停下的车里,山田哲平眺望着外面的场面,眉头微微挑起:“这不是弄的有模有样的么?藤本那个家伙,就连死都要挑个让人头疼的时候……听说是虎王组的人干的?”
“都说是这样的。”下属回答,为他拉开门,然后撑起了伞。
伞下的老人扶了一下身上羽织的领子,向着正门走去。
门前的山下弯下腰,九十度鞠躬行礼:“远道而来,辛苦了。”
“也就是跑了两个市区而已,辛苦什么的可谈不上。”山田呵呵笑了两声,低头看过去:“山下,听说新组长不是你啊。”
“在下无能,能有若头之位,就已经是侥幸了。”山下低头回答:“实在不敢觊觎组长的位置。”
“哈哈,开个玩笑,瞧你吓的。”这个山田组的老会长摆了摆手,看向四周,脸色渐渐变得惊奇:“怎么?我这个老家伙亲自上门吊唁,你们的新组长连个面都不露的吗?”
“失礼了。”山下保持着九十度鞠躬,回答道:“组长另有要事,稍后就到,还请您多多包涵。”
“混账家伙,你胆敢让我们会长等人么!”
撑伞的下属大怒,伸手扯起了山下的领子,怒斥大吼:“这么轻慢,是在小看我们吗!”
“够了,池内,毕竟是在葬礼上,我们是客人,不要闹的太过。”
山田哲平拍了拍下属的手臂,撇下鞠躬的山下,转身走向了礼堂去了,上了一炷香之后,端详着藤本的遗容叹了口气,转身走进侧室去休息了。
有不少老熟人都已经先到了,里面热闹非常,看到他进来,不少的人都抬手打起招呼来。
“哎呀,人倒是来的很齐啊,大家好久不见。”
山田找了一个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,看了看周围,明知故问:“虎王组的人没有来么?”
“如果他们敢来的话,恐怕今天就要当场火并了吧?”
“我看未必。”
脸上带着烧伤痕迹的老男人抬起眼睛,瞥了一眼外面的门口:“我听说,虎王组这两天已经请了五大佬进行调停,为了保自己的小儿子,有坂那个家伙真的是下了大功夫啊。倒是山田你这个家伙明知故问,你一定知道点什么吧?”
“哪里拿来,我不过就是一个老头子而已,早已经洗手不干了,哪里能搀和的了这些事情。”
山田端起茶杯,漫不经心的问道:“倒是,藤本组,听孩子们说,要改名叫做怀纸组了吧?大家有认识的吗?我对那位新组长可好奇许久了啊。”
关于怀纸祖的那位组长,倒是有不少风言风语,什么绿日的高手啊,什么边境杀神之类的鬼话,但没一个靠谱的。还有人说是一个刚刚加入藤本组还不到两天的混种呢……真是什么离谱的传闻都有。
一时间,所有人都摸不清底细,也不知道藤本临终前脑子在想什么。
不过,来到这里的人倒是都体会到了那位新组长的傲慢。从葬礼开始到现在,根本就没有露过面,哪怕是原本关系亲近的几个帮派,如今都吃了闭门羹,态度也都变得疏远冷漠起来。
“嘛,不管怎么样,总是要露面的,到时候不就知道了么?”山田笑眯眯的喝着茶,不再说话。
而就在繁忙的道别仪式中,门外礼宾的山下九郎终于抽出空来,拽住身旁的人,焦躁的问:“组长呢?组长去哪儿了?”
“不,不清楚。”小弟茫然摇头:“说是早上的时候,就和上野大哥一起开着车出去了,现在还没回来。”
山下整个人都不好了。
早上就出门了是什么鬼?
该不会是被上野带着去巡视风俗业了吧?
一时间山下心里拔凉拔凉的,正准备说话,就察觉到一辆停在门前面的轿车,还有从轿车上走下来的人。
愕然。
“大、大嫂……你怎么在这里?”
“我男人的葬礼,难道我不可以来么?”
神色憔悴的女人手里牵着一个茫然的孩子,怒视着山下:“我倒要看看,那个叫怀纸的家伙在搞什么鬼!”
可在她身后,却还有人从车上走了下来。
穿着黑色礼服的老人,手里撑着拐杖,和煦的向山下打招呼:“这不是山下么,好久不见,最近还好么?”
山下愣了半天,下意识的站稳了,向着来者鞠躬:“有失远迎,北原先生。”
一颗心,已经沉入谷底。
来的人是麻药追放同盟的高层,能够代表五大佬意见的使者,如今和藤本的遗孀联袂而来,恐怕未必怀着什么好意。
“多余的话,不多说了,今天来的主要是为了三件事。”
北原摘下帽子,平静的环顾着四周,告诉他:“一是代替我们家老爷向藤本先生吊唁,第二是为藤本组和虎王组之间的事情进行调停。
最后,就是有关藤本夫人向我们寻求公道的事情了……山下,生天目大人在听闻藤本夫人的遭遇之后,大为震怒,嘱咐我一定要从速处理,恐怕我很难给你们留什么面子了。”
在冰冷的薄雨之中,山下已经汗流浃背,低着头,恳请道:
“还请入内详谈。”
目送着一行人入内之后,他焦躁的瞪了宅间一眼,示意他赶快去想想办法。也顾不上礼宾的工作了,狼狈的转身跟了上去。
“怎么了?你们的新组长不在么?”
在灵堂上过香之后,北原环顾着四周,神情迅速冷漠:“这就是他对待五大佬的态度么?”
“万分抱歉,组长正在赶来,还请您多多担待。”
山下只能再度弯腰,鞠躬恳请:“这件事情,藤本、不,我们怀纸组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,还请您高抬贵手……”
“山下!这里难道是你说话的地方么!”
北原提高了声音,怒斥:“连同盟的人都不见,怀纸究竟傲慢到了什么程度?还是说,事到如今他还心存侥幸,觉得自己能够霸占藤本留下来的基业么!”
山下不断的鞠躬,汗水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。
“实不相瞒,由怀纸继承组长的位置,这正是藤本先生的遗愿。连日以来,我们想要求见五大佬,奈何……”
“你的意思是,这是五大佬的错了?”北原冷眼看过来。
“绝非此意,只是,只是……”
山下慌乱的辩解,可北原却毫无兴趣的摆了摆手:“够了,同盟已经决定为藤本组和虎王组之间的争端进行调停,这个,就供奉在藤本的灵位前面吧。”
说着,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盒子,丢进了山下的怀里。
盒子打开,里面竟然是一截被橡皮筋扎住尾端,已经开始发黑的尾指。
山下的手哆嗦了一下,抬起头,不可置信:“这、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这是虎王组的诚意。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,既然藤本夫人愿意高抬贵手,原谅有坂那孩子的无心之失,化解这一段恩怨,那么同盟也乐见其成。这也算是向藤本组聊表歉意。”
“这、这……”
山下捧着手里的盒子,愕然的看着北原,还有他身后眼神躲闪的藤本夫人。脸色忽青忽红,嘴唇颤抖,已经说不出话来。
“怎么了?”北原冷声问:“你们藤本组,难道不愿意接受五大佬的判决么?还是说,另有意见?”
山下咬着牙,没有说话,站在原地也没有动。
捧着盒子的双手颤抖着,不愿收下。
一旦那根尾指被摆在藤本的灵位之前,恐怕就再无报仇的那一天了……
“还剁了手指,多不好啊,太残忍啦……真要吊唁,带个猪头来都比这个强啊。”
门外伞下的年轻男人无奈感慨着,外衣的下摆上还淅沥沥的滴着雨水,迈入灵堂里来,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。
抬起头微笑的时候,笑容就俊秀又邪意,额头上的犄角弯曲,像是浮世绘中勾人魂魄的邪魔一样。
“辛苦啦,山下,这个帮我拿一下。”
随手将手里的塑料袋放进山下的怀里,来者感叹道:“京都这么大,结果想找个买贡品的地方是真的难啊,帮我在灵堂上摆起来。
至于手指,就算了吧……”
他抛弄了一下那个盒子,不顾北原难看的脸色,随手,丢到了灵堂外面去:“摆跟手指,也太寒碜了一点吧?五大佬就没送点童男童女过来?”
“无礼之徒!”
北原大怒,脸色铁青,可察觉到周围的人恭敬的态度,旋即领悟了来者的身份,眼神变化着,迅速阴沉起来:“你要拒绝五大佬的调停了?”
“啊这……”
槐诗愣了一下,旋即茫然的挠头:“你怎么不早说?”
在旁边,端着塑料袋的山下忽然一声惊呼,手抖索了一下,两个血粼粼圆滚滚的东西就从塑料袋里落出来。
寂静里,两颗头颅掉在地上,声音低沉。
它们在调皮的翻滚,展示着面目上最后残存的惊恐和绝望。
就在所有人愕然的凝视中,那个姗姗来迟的人随手脱下身上湿淋淋的外衣,展露出下面赤裸的上身,狰狞的刺青,以及纵横交错的伤口和血痕……
枪伤、刀伤和烧伤之间,背负着铜钟的恶鬼咧嘴,自他的后脊上朝着尘世露出狰狞的笑容。
槐诗叹息着,无奈耸肩:“毕竟,虎王组都已经没了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