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铁锅炖自己

类别:玄幻小说 作者:风月字数:5770更新时间:25/01/15 14:39:51
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铁锅炖自己
  暗不见天日的地牢里,腐臭的空气中永恒回荡着哀鸣和呻吟。
  此刻,在火光的照耀之下,鞭挞的声音不断。
  在墙壁悬挂的镣铐中,那个半身赤裸的牛头人早已经遍体鳞伤,晕厥了过去。紧接着,便有一盆冷水泼在了他的身上,将他激醒。
  然后,残酷的鞭挞和蹂躏再度开始。
  一直到将鞭子打断,鼠人头目才愤然的丢下了手中的东西,回到椅子上,冷声命令道:“给我打,继续打!可注意点,千万别弄死了!”
  “我要他生不如死!!!”
  那恶毒又阴冷的声音回荡在地牢里,远处囚笼,凄惨无助的呼唤声顿时更咽。
  “你们不要打了,你们不要再打了,呜呜呜。”
  可怜无助的狗头人在擦着眼角,早已经泪流满面:“那可是我的亲兄弟啊,你们要打就打……打轻一点吧。”
  “千万不要打脸,哎呀,不要打那里啊……呜呜呜,他还是单身啊……可怜我那尚在娘胎的侄儿……”
  “等等,你刚刚不是说它处男四十年了么?”
  旁边牢笼里的囚犯听的入神了,察觉到哪里不太对:“那他孩子哪儿来的?”
  “这都是爱啊,你懂什么!爱是无所不能的!”
  狗头人被真爱所感动,早已经泪眼朦胧:“我这兄弟从小和它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,可恨命运弄人,分别数十载,心爱之牛过度思念,竟然已经珠胎暗结,正所谓:未卜三生愿,频添一段愁,闷来时敛额,行去几回眸……”
  一首定场诗吟罢,狗头人拿起饭碗往地上一拍,如惊堂醒木一般,抹了抹眼角冲出来的眼泪和嘴角的口水,便将一场惊世动人的恋情娓娓道来。
  谁能想到,手握餐叉从娘胎里诞生的牛头人,实际上却是牧场主盘子里剩下的牛排转生,而那一日寄住在他家中的表妹,竟然是吹笛人点化的一截残骨。正所谓,一个是阆苑粪土,一个是美玉五花……
  一时间,不止是坐在椅子上悄悄竖起耳朵的鼠人,就连握着鞭子奋力鞭挞的狱卒都被吸引了心神。
  就只有卡车里的福斯特一脸复杂的扯下耳机,揉脸。
  实在是,听不下去了!
  这也太他妈怪了!
  可犹豫了一下之后,又忍不住抓起耳机想要再再听几句……
  现在整个红龙都被丢院子里,等待哪天来个买家上门,或者干脆强买强卖了,根本就没人注意。
  藏在车厢里的几个人完全闲的发慌,打牌都打了好几轮了。
  至于被吊起来打的雷蒙德,好像都已经被大家忘在了脑后。
  反正也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事儿。
  此刻鲜血淋漓、遍体鳞伤的牛头人,看起来惨,实际上……也惨。
  不过这并不碍事。
  好歹是个三阶升华者,而且还是象牙之塔不惜工本培育氪金堆上去的美金战士,如果不是故意的,哪儿那么容易就被打成这样?
  就这么点鞭挞和牧场主口水发作时的痛苦根本不值一提。
  按摩都算不上。
  要不是槐诗死命的在通讯里催促他演的像一点,这会儿他恐怕都要睡过去了。
  为了大家,只能让他再牺牲一下。
  大不了晚饭多给他加两个鸡腿。
  在昏暗中,潮湿肮脏的地牢泥土里,数之不尽的菌株在迅速的扩散,混杂在五颜六色的苔藓中,渐渐的,自内而外的将整个地牢,乃至外面卫所全部覆盖在其中。
  纤细的藤蔓扎根在泥土中,迅速的,生根发芽,如同千手万眼那样,将整个区域悄然纳入了自己的掌控之中。
  整个地牢的看守者总共六十一名,而外面的卫所里连带出入的上百名守卫。
  以及,十二个囚犯。
  十二个?
  这数字未免太少了一点吧?
  而且全部都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被抓进来的。
  难道说在这一座铁炎城里人人遵纪守法,扬善弃恶,在美洲之前,大家在地狱里就提前过上了人人夜不闭户、道不拾遗的幸福生活?
  可在他们大厅里,那一口大到足够牛头人泡澡的铁锅是干嘛用的?
  槐诗捏着狗嘴,陷入思考。
  想到后院里堆积如山的骨殖,还有食堂里压根就不存在的粮食储备,以及挂在房梁上面的可疑腌肉……
  你们这个地牢,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啊?
  .
  美好的时光总是特别快,又到时候讲拜拜。
  就在槐诗的青楼梦才说到到‘雷蒙德一进铁炎城,牛头人再试云雨情’的时候,便有清脆的钟声从地牢中响起。
  饭点到了。
  不等槐诗书说完,就看到牢门打开,十来个白布包头的鼠人不由分说冲进来,七手八脚把他按住了,捆上绳索之后,就直接拽了出来。
  “哎,等等,等等,干嘛呢。”
  狗头人惊叫挣扎,像个猪一样被挂在木棍子上,直接就抬走了。
  就那么穿门过堂,径直被扛到了一个大厅里,在一张长长的饭桌最前面,那口烧开的锅已经开始冒烟了。
  包括鼠人头领在内,监狱里的头目们一应俱全,而在代表波旬的三角徽记之下,还有一个槐诗的本家狗头人穿着什么祭祀一样的长袍,在手舞足蹈的跳大神。
  不时便有阴暗的辉光在烧开的大锅里浮现,照亮了一张张手握刀叉的兴奋面孔。
  等到槐诗到来,一群人便激动的唱起了赞歌,奇形怪状的面孔上写满了饥渴和贪婪。
  眼看就要开饭了……
  “等等,你们要干什么……”
  槐诗急了,“不是有个牛头人么!为什么先吃我啊?”
  狗头人祭祀撇了他一眼,不屑:“他肉多,养一养,等过节的时候再吃。”
  “喂,狗头人不吃狗头人啊。”
  槐诗在架子上用力的蠕动起来:“我虽然肉不多,但可以说书的啊。哎,优质养牛你听过没,你每天给牛弹琴说书,让他高高兴兴,时间久了,肉质自然……等等,别急啊卧槽,我还……”
  噗通!
  不等他说完,便被抛入了沸腾的大锅里。
  霎时间,令人心神清爽的寂静到来,所有人心头顿时一畅。
  这狗逼总算闭嘴了。
  在锅边,狗头人伸手抓起了巨大的调羹,正准备搅拌一下,便看到一长串气泡之后,一个硕大的狗头缓缓浮起来。
  在锅里,冲着它眨巴着眼睛。
  鼻梁上还挂着一根菜叶子。
  “大兄弟,这个水温,好像不太够啊?”
  他低头,凑着菜叶子,喝了口汤,吧嗒嘴:“好歹放点蒜苗去去味儿啊,盐起码撒了半罐子,齁死个人,血都不放,就楞煮,口味儿也太重了吧?”
  一时间,所有人面面相觑,就连齐声赞颂波旬的赞歌都停滞了一瞬。
  而在沸腾的大锅里,那个狗头人扭来扭去,摇头摆尾,时而狗刨时而蝶泳,换起花样来在里面扑腾。
  到最后干脆如同泡澡一般,摊开双手,搭在锅边上,吹起了口哨。
  露出个尾巴尖,在水面上扫来扫去。
  看上去简直惬意无边。
  “感觉不太对啊,老大。”
  鼠人愕然,对典狱长低声嘀咕:“要不咱换个吃?”
  “放肆!”
  不等典狱长说话,锅里的狗头人反而勃然大怒,“说吃就吃,说不吃就不吃,我不要面子的吗!
  况且,你们这帮烂货,能喝我这种当红偶像的洗澡水,是你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,要懂得珍惜,明白么?”
  在旁边,狗头祭祀愕然的伸手,摸了摸涌动的水花,结果被烫的一声尖叫,连爪子上的毛都掉了。
  可不等它缩手,就有一条诡异的触手骤然从大釜中伸出,缠绕在狗头上面,瞬间收缩,将它拉进了大锅里。
  只听见一声闷响之后,便消失无踪。
  “什么鬼东西!”
  典狱长下意识后退一步,拔出了自己的斧子。
  可嘎嘣一声,原本坚固的斧柄竟然不知何时已经腐朽,变成了一捏就碎的朽木,连寒光闪闪的斧子上面都长满了五颜六色的锈斑,宛如一张张滑稽的笑脸。
  典狱长张口,想要咆哮求援,却骤然一阵呛咳,粘稠的血色和破碎的内脏从嘴里喷了出来。
  接连不断的破碎声传来,从头顶,从脚下,从周围……顶穹、地面和墙壁之中,丝丝缕缕的嫩芽迅速的萌发而出,生长,那些吸血藤蔓如同活物一般的招展自己的身体,在这一片炼狱的乐土之中开枝散叶。
  然后,向着猎物们露出自己锋锐的口器与锐牙……
  高亢的惊叫声响起,原本手握刀叉准备大快朵颐的地狱生物们瞬间四散,可还没走两步,就已经被吸血藤蔓死死的纠缠住,动弹不得。
  此时此刻,在槐诗身后那一片虚无的水雾里,有一只又一只的猩红眼瞳缓缓睁开,狰狞的俯瞰着一切尘埃。
  地牢里,数之不尽的花朵在瞬间盛开,纠缠在骨殖之上,扩散浓香。
  庞大的暗影在地上游走着,悄无声息的将整个卫所覆盖在了其中,内外封锁,紧接着,真正的地狱于此展现!
  伴随着铁釜之中粘稠沉闷的沸腾声,黑暗,粘稠的黑暗便自其中满溢而出,张牙舞爪的爬上了每一个人的脚背,纠缠在他们的肢体和面孔上,千丝万缕的展开,没入了口鼻之中,向内迅速的钻入。
  直至深入骨髓。
  “跑什么?不是要开饭了么?”
  在丛丛暗影和狰狞飞鸟的拱卫之中,槐诗端起汤碗,将它送到了客人们的嘴边,温柔微笑:
  “来,快趁热——喝了这碗汤,我们就永远都是好朋友啦。”

今天的稍晚
  昨天熬夜到三点,今天九点钟起来写到七点,把稿子终于交了。
  刚刚吃碗面回来开始写更新。
  接下来的劳动节假期期间的话,就是等反馈和修改,然后再写一篇罗素的番外,然后再去各种各样各种各样的麻烦结束之后,应该就可以恢复快乐的双更生活了……吧?
  但说实话现在只有一种万念俱灰的奇妙感觉,很像是贤者时间,就……很平静,放眼眺望万物,小行星砸下来我都不带眨眼睛的那种。
  总之,就是更新稍微晚一点,我先喘口气,更新一定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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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零一十六 筹谋
  两个小时后,柔和的烛光下,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氤氲在空中。
  巨大的餐桌上,罕见的佳肴如流水一样的呈上,消失在兹姆深不见底的大口之中,残缺的骨头和稀疏的油水被丢在桌子下面。
  在格栅下面,那些豢养在黑暗里的猛兽们奋力厮杀起来,啃食着彼此的血肉和空中落下的油水,为用餐的主人献上了提神的戏码。
  或者,引发了食欲之后,变成了下一道香气扑鼻的大餐。
  而就在这晚餐结束之后,兹姆享受着甜点和后宫的服侍,终于在百忙之中抽出了一点时间,看向宫殿台阶下侍立的牛头武士。
  “赫笛在干什么?”
  “离群索居,除了每天惯例的巡视之外并没有什么行动。”
  牛头武士回答:“但今天例外,他在市场的时候和一个外来的狗头人交谈了一会儿,但我们并没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。”
  “把那个狗头人抓起来问一问不就是咯。”
  “在我准备去抓之前,狗头人就被市场的人抓走了。”牛首武士回答。
  “嗯,然后呢?”
  兹姆等了半天没有半天回音。
  牛首武士用一种‘你还能不知道?’的眼神看了他半天:“然后就没有然后了。”
  “……那群家伙啊。”
  兹姆一拍脑门,“最近也太不像话了,什么都吃,我神的教喻也是要精挑细选的,算了,下次再说一下他们吧。”
  “那赫笛怎么办?”
  “哼,不省心的家伙。”兹姆冷哼一声,“别放松警惕,再过两天,找个借口,把他赶出去。”
  .
  .
  同一时间,封闭的房间中,赫笛假意没有察觉到隔墙而来的窥视,平静的维护着自己的工具。
  不过,算算时间,兹姆那头猪也应该开始不耐烦了吧?
  自己作为一个外人在雷鸣白原还是太过于显眼了。
  更何况,深渊弄臣的身份也足够惹人怀疑。
  这样下去,过不了多久,槐诗就算不来,他自己恐怕也会被赶出去。
  为了计划,也只能暂时不要多做什么多余的举动了。
  想到这里,他已经有了决断:在支援到来之前,再让那头死肥猪嚣张一段时间。这一座占据了前线十分之一的军备运转途径的中转站,也该换个主人了。
  在所有的东西维护完毕,他又惯例的监看了槐诗的位置,发现仇恨指针没有过移动之后,赫笛的心中一沉。
  槐诗应该确实在雷鸣白原没有错。
  但这么久没有移动,只有两个可能。第一个可能是他确实被封锁困住了,出不去,第二,那便是他另有目的……
  赫笛闭上眼睛,心中盘算着各种意外出现的可能,并且估算着支援到来的时间。
  两天,最多两天,其他深度就能够形成封锁,而自己所呼唤的力量也足够封闭整个雷鸣白原,然后从里到外将这里洗一遍了。
  可不知为何,内心中总是有不安萦绕。
  莫名的,想起了白日里那个贱笑的狗头人,赫笛的心中一动,从口袋里甩出了几张纸牌,随意翻开,占卜起对方的行踪。
  翻开来的纸牌却杂乱无章,丝毫显示不出任何征兆,可其中却隐约有些轨迹倒向了地狱的更深层……
  赫笛微微皱眉:难道说,这是某个统治者的使者?
  那么它有什么目的?
  他专注凝神,仔细分析,可还没捋清楚对方的来历,就已经先被剧透看到了结果。
  死了。
  甚至不等赫笛的诅咒发作,对方似乎就死在了意外之中,而内部牵涉到某种贪婪的意味,吞食的象征。
  被吃掉了?
  赫笛愕然了许久,忍不住摇头,嘲笑起自己过敏的神经。
  这里是地狱,有秘密从来不新奇,身负重任的家伙更是屡见不鲜,只可惜,各种唐突意外的惨死、掠夺和蹂躏才是主题。
  他不再去关注这些事情,再度投入到了筹备之中去。
  确保万无一失的拿下这里。
  .
  .
  同一时间,地牢里,刚刚洗完一个热水澡的狗头人披着鼠皮毛巾,忽然打了个喷嚏。
  “又有哪个小贱货在查我的来历了?”
  槐诗摇头,自言自语:“不就拿了你一个船么,干嘛就死盯着不放呢?”
  这时候来占卜槐诗的,而且还能触动命运之书反馈的,恐怕也只有赫笛了。
  他丝毫不担心自己会露了底。
  有命运之书在,除非权限大到在现境同天文会等重,否则不论是哪路毛神想要占卜槐诗,恐怕都会被各种错综复杂的乱象给引到沟里去。
  厉害一点的能看出槐诗不简单,可顶了天也只能看到槐诗写在命运之书上的人设,确信他真的是一个狗心狗面的狗头人。
  “毕竟,小狗勾能有什么坏心思呢?”
  槐诗摇头嘀咕着,翘着腿坐在椅子上,看向桌子对面坐着的那一具凝固的霜骸:
  “姓名?”
  源质封印里,那一具笼罩着寒雾和霜华的干瘪尸首在剧烈的抽搐,挣扎着,张口想要放声尖叫,可尖叫却不论如何都传达不到外面去。
  “啧,算了,喂公子喝汤。”
  槐诗挥手,自有牛头人抄起调羹,舀起满满一瓢黏糊糊的漆黑洗澡水,然后左右两侧的工具人拿着钳子来将它的嘴掰开,强行将健康浓汤灌进了它的嘴里去。
  一碗健康浓汤下去之后,它看上去果然健康了很多,就连脸色都红润了起来。
  大补。
  只是眼神却渐渐涣散,浑身的寒雾剧烈的永动,染上了一层暧昧的粉红,在椅子上扭来扭曲像是个蛆。
  伴随着呆滞的‘阿巴阿巴’声,彻底失去了神智。
  槐诗敲了敲旁边的鸟笼子,便有一只乌鸦蹦蹦跳跳的从里面,然后展开翅膀,猛然化为源质形态后,一个猛子扎进了霜骸的眼窝中,消失不见。
  很快,一缕铁光从霜骸的眼眸中浮现。
  “噶,圣……噶,圣哉!”
  伴随着剧烈的痉挛,霜骸发出一阵兴奋的声音,双臂习惯的扑打了两下:“谢谢兄弟,我我好了!”
  “好了就下一个!”
  槐诗淡定挥手,再看向又一个被搬上来之后开始惊恐抽搐的鼠人,和蔼微笑:
  “姓名?”
  .
  大概在两个小时之后,所有人就已经全部好完了。
 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好的特别快就是了……
  总之,时隔几个月之后,槐诗的厨魔料理再次得到了顾客们的一致好评,‘铁锅炖自己’得到了鸦鸦们的一致称赞,甚至还想要来两碗。
  只有旁边的雷蒙德欲言又止,止言又欲。
  总算看出槐诗这个家伙不是人了。
  好家伙,又是下毒,又是诅咒,又是拿人去种花,灌了洗澡水洗脑之后还不够,还要让自己的大群来个借尸还魂!
  这一整套下来,操作比阴间还要阴间,愣是一点阳气儿都没有。
  天国谱系多大的福分才摊上这么一个宝才的?
  反正短短几个小时之后,除了几个终于能从车里出来的队友之外,这里是一个正常的玩意儿都没有了。
  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在城主的眼皮子底下,把地牢连带着外面的卫所都给变成自己的了。
  再给他几天时间,怕不是他能给这个地狱从上到下所有人全都给换完。
  不只是如此,通过乌鸦们源质形态的寄生和操控,槐诗还从这群热情好客的本地人脑子里挖出了不少好东西来。
  就比方说,此刻他们眼前餐桌上铺开的详细地图。
  周围大部分的种植园还有零碎的堡垒,乃至铁炎城中绝大部分的地区的大概划分,兵营的位置,内外的守备状况,重要角色的位置,以及最重要的……火山工厂里所有货物储存仓库的位置。
  全部都已经标注在了上面。
  看到槐诗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放光的样子,雷蒙德的心里就一阵发毛。
  “我说,槐宝啊,咳咳……槐诗队长啊,你看,既然咱们这伪装都伪装完了,饭也吃的差不多了。”
  他努力放缓声音,温柔的请示:“那咱走呗?”
  “走什么走?”
  槐诗抬头,一脸疑惑的看过来:“来都来了,大过年的,况且我堂堂灾厄之剑,竟然被赫笛那孙子撵的跟兔子一样到处跑,我不要面子的吗?”
  确实,现在已经能跑了。
  但完全没这个必要。
  没有意义。
  就算跑了,只要赫笛还活着一天,那仇恨指针在手,他们就只能被撵的东逃西窜,这里可是地狱,不知道什么时候,恐怕就被那家伙给撵进陷阱里了。
  被动的逃窜只是慢性自杀。
  想要解决,就必须找机会,给这个家伙来个狠的。
  ——就算弄不死,也要弄到他吃不了兜着走才对!
  雷蒙德的提醒非但没有起到效果,反而吸引了槐诗的视线。
  那种夹杂着惊喜、错愕和恍然的视线,看的他后脑勺一阵发冷,习惯性的往后挪了点:“干嘛?我警告你,我虽然是卡车司机,但从来洁身自好,不接受任何潜规则的!”
  “我说,老雷啊。”槐诗捏着下巴,和颜悦色的说道。
  “雷蒙德(raymond),谢谢。”
  牛头人抬手,肃然纠正:“就算简称同样都是雷(ray),但起码请别加老字。
  我觉得咱们俩虽然是工作场合虽然是同事,但私下里的交情还没那么好,我们需要保持一点距离。”
  “嘿呀,你看看你,见外了不是?咱俩谁跟谁啊,那是过命的交情了。”
  槐诗凑过来,十足热情的勾着他的脖子,似是无意的问道:“我记得,你好像也快进阶了吧?”
  他停顿了一下,意味深长的微笑:
  “准备的怎么样了呀?”